6、可怜的医师先生遭遇医闹为哪般_屑老板他又在翻车
笔趣阁 > 屑老板他又在翻车 > 6、可怜的医师先生遭遇医闹为哪般
字体:      护眼 关灯

6、可怜的医师先生遭遇医闹为哪般

  继国缘一退出了和室。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但院落里的仆从应该完全不知道他到来过,似乎仅有我和纱织见过他。

  那个神明一样的继国缘一。

  纱织的手还维持着伸出的状态,只是手指不自觉间已经握成了拳,我顺势收回了给她把脉的右手,心中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我的五官过于敏感的缘故,刚刚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纱织不安的心跳,就好像是灵魂里的某处相连在一起一样。

  真是奇怪,分明作为鬼之始祖的我通过更紧密的血液上的某种联系掌控了无数的被转化的‘鬼’,却还会因为这样不甚贴近的联系而感到恐慌。

  纱织的手腕很白,有一种莹润的质感,我收回右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种柔软温暖的触感。

  我倒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么,因为是肌肤之间紧贴的状态,所以显得格外近密,也格外令人感到惶恐。

  “纱织夫人,时间不早了,还请早些歇息,您腹中的孩子要紧。”说完,我维持着和神之子缘一方才无二的姿势,微微躬身,后退至门口处才转身走出和室。

  那些套话实在是荒诞不经的东西,我感到嗓子痒痒的,大概是因为那些话本身就是丑恶的,所以才如此敏感地反应到了我的躯体上吧,我咳嗽了几声,但我当然不会有咳血那样可笑虚弱的症状,毕竟我是鬼之始祖,除了阳光之外没有弱点的存在。

  纱织腹中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要紧的,除了纱织之外大抵是没人盼望他能够活下来的,看过这世上几乎所有医学典籍的我当然可以确定这个孩子的性别。

  无罪母胎。

  我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这样一个词,紧接着又碎裂重组成为了另一个完全不同语义的词。

  无母罪胎。

  罪孽和业障环绕着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我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驱散了过于混乱的思绪,走回了我应该呆着的,属于医师的小房间,这里还算干净整洁,除了没有奢华的装饰挂画之外,似乎也和纱织的那间和室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很清楚我是不需要睡眠的,我只需要好好地完成每天的摄食就可以精力充沛得过分,我的胃肠也不会因为暴食而胀裂,因为我的每一毫血肉都是饥饿的怪物,与其说是胃肠不知饱,倒不如说是这副身躯是不知饱的饕餮。

  蛞蝓,你是蛞蝓。像蛞蝓一样经不得阳光,又像蛞蝓一样粘腻畸形,更是像蛞蝓一样,有着雌雄同体的畸形身体。

  我对上了这间和室不应该有的,不清晰的铜镜,看见身上潦草地披着的,属于女人的和服。

  铜镜并照不清晰我的身形,于是就只有空荡荡的,属于纱织的,有着继国家家纹的小纹和服。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纱织曾经穿过的衣服,纱织之前分明告诉我这身和服她不曾穿过,因为形势的缘故,再也穿不得了,故而赠与我。

  但是继国缘一的眼神我是明白的,他一定看过纱织穿这身和服的样子。

  纱织的狡猾让我又一次感到可怕,她到底为何要在这样的小事上欺骗一个与此无关的医师?

  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缘由,那大概就是因为人类总会有的恶劣癖性吧。所以我为何会穿上这样滑稽的衣服,是因为偶然打翻的烛台灼烧了原本的外衣吗?

  还是因为......这种畸形的感觉能够给我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在一个让我感到恐惧不安甚至颤抖的女人面前,被烛火灼伤,然后迫不得已地换上有着她丈夫的家族纹饰的衣服,就像是整个都被某种强硬的存在征服冲涮到战栗了一样。

  然后,在那样的场面下,邂逅了像是无怨佛一样的神之子缘一,这种如履薄冰的危险感觉一下子将这具躯壳的感官放大到了极致,我知道鬼杀队的目标,我也惧怕着被杀死,但我还是坐在那里,像是一无所知的被纱织呵护着的小姓一样的过于谄媚的东西。

  这个夜晚我没有出门摄食,而是躺在被褥上边,伪装出是在睡觉一样,我想起了阿吉,其实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我可以逃离纱织这样狡猾的猎手了。

  意外不期而至。意外真的是意外吗?我扪心自问,意外这种事情应该是意料之外的,但所谓的意外总是人们曾经想到过的最坏结果,所以果然不该被称作意外吧。

  纱织的意图暴露了,她的兄长怒不可遏,用一把利刃剖开了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彼时那个孩子只在母亲腹中存在了短短六个多月,自然是活不成的,而伤成纱织那样的情状,自然也是活不成的。

  只是纱织的兄长相当擅长折磨这位戏耍了他的恶女,他倒也不是很残忍,仅仅是剖开了纱织的肚腹,任由她和她还没完全失去生机的孩子一起哀嚎着走向有着无尽苦痛的阿鼻地狱,那样的哀嚎是整座宅院都能听得真切的,凄厉到所有人都睡不着觉。

  我去见了纱织最后一面,然后我就该离开了,毕竟我的雇主即将以一种极不光彩的方式死亡,而我这样卑猥谄媚的东西若是继续无赖地呆在这座宅院里,大抵很快就会被棍棒驱赶出去。

  纱织还穿着极其正式的待客的大纹和服,那件和服是大体是黑色的,上面有着红色的,大片的花朵图案,和室里面除开馥郁的像是花香一样的血腥气之外,还有过于甜腻的熏香,是纱织喜欢的金木犀的香味。

  这间和室算是毁掉了,墙上的挂画或被撕裂或溅上了血迹,我感到有些可惜,有一副妖怪画很像我,但仔细看去,我发现纱织的鲜血恰好溅到了画中妖鬼的唇角,我于是欣喜起来,这幅画有了纱织的鲜血似乎变得更加完美了。

  “....救救...我.....”纱织深灰色的眼睛看向了我,此时她的脸上还有很浓的妆,但在铅粉下边的皮肉有青紫的痕迹,应该是她的兄长刚才的虐打造成的,我深深地看着纱织,她的眼睛此时又变成了绵羊的模样,没有浓重眼线的时候,她的眼睛应该也是很清透的。

  我忽然明白了,纱织本来就是绵羊而已,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假扮成了一头狼,试图混迹到狼群里面。

  看着纱织喉咙口咯出的暗红色血液,我感到了无比的好笑,我又一次可怜地被愚弄了呢。纱织的话没说完,也不可能说完,因为我捏碎了她的喉咙,鲜血顺着我的指缝溢了出来,她的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理解我解救她的行为一样。

  “欸~”有时候我不得不惊叹于生命的坚韧,那个本应该比他母亲早一步消逝的小东西竟然还在苟延残喘。

  难道是因为有着继国家血脉的缘故吗?我不由摸了摸左耳的耳垂,那里代表强运的三颗痣跟随我孱弱的灵魂一起转移到了这具躯壳上,我凝视着那一团看不真切的,模糊的血肉。

  就让我见证一下血缘的魔力是什么样的吧。

  我割开了自己的动脉,然后将那一团没有完全长成的胚胎挖了出来。

  无母罪胎。

  之前无意间想到的词此时竟然如此贴切,纱织的血液,我的血液,还有断裂的脐带处属于他自己的血液,全都交汇到了一起。于是那个本该在出生的同时和母亲一起回到地狱的胚胎落到了人间这个熔炉之中。

  ‘鬼’是很顽强的,我捧着小东西起身准备离开,但我忽然想起了那幅很漂亮贴切的妖怪画,我可以带回去送给阿吉,他一定会喜欢的,毕竟是爸爸喜欢的东西呀。

  我取下了那幅妖怪画,在确认血渍已经完全凝固之后把它小心地卷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和室里面纱织的躯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她身上那件华美精致的和服浸泡在鲜血里面,有一种艳绝的独特美感,她简直就像是一盘被摆盘上桌的菜肴一样,肚腹已经是敞开的样子,我用纱织没有沾到血液的衣料擦拭干净了她已经变成怪物的孩子,那个孩子应该还很饥饿,它需要一些母亲的血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纱织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一身雪白皮肉最后不堪地祭了我这尊凶神,因为那个孩子是个不正常的东西,他竟然排斥母亲的血肉,徒然地试图汲取根本不可能有的乳汁。

  我面无表情地一把拽住了它的脚脖子,将它浸泡进和室里常备的水盆里,它当然是洗不干净的,小东西难过地抽搐了起来,但它也并不会如此轻易死去,我熟悉这间和室的全部布局,毕竟我已经多次在这间纱织的卧房里边入睡了。

  在多个昏暗的夜晚里,纱织假做和我秉烛夜谈的模样,低着头将有着继国家纹的旧衣裁成了襁褓的形状。那些是这个小东西的行李,是它需要背负的业障,我把小东西裹进了襁褓里,又把这间和室收拾干净,最后,我将那件见证了死亡的华美和服平整地铺在了纱织临死前的位置。

  这间和室从未如此让我感到亲切过。

  就在这时,一道有着灼日气息的利芒撕裂了移门。

  和纱织的结局相比,这倒确凿算得上是意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d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d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