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谁念笼目歌_屑老板他又在翻车
笔趣阁 > 屑老板他又在翻车 > 28、谁念笼目歌
字体:      护眼 关灯

28、谁念笼目歌

  杉田苜畏畏缩缩地挪到了和修宅的门口。

  初见时候他其实是有些看?轻和修月彦这个男人?的,不论是过于苍白秀丽的外?表还是那种?挂在脸上的女人?一?样的温和的表情,都令杉田苜心中隐隐地嫉妒转化为了轻视。

  但接下来的接触无疑说?明了他的判断完全大错特错,那个在菊屋的芸者的境遇全是这个外?表看?起?来矜持温和的男人?一?手设下的圈套,而这也?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杉田苜又瑟缩了几分,所?谓的延寿药根本就是把人?转化成恶鬼,而这座漂亮的宅邸就更是鬼怪的老巢了。

  “杉田君,请进。”侍女立在门口,就好像没看?见杉田苜的退缩一?样,欠身行礼。

  杉田苜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侍女,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时候转身就跑,远比进这宅子危险得多。

  他的预感是对的,我没有再虚假地给他状似平等的礼节,那些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说?实话,杉田苜这个人?的价值其实到此为止也?完全是没关系的。

  杉田苜只觉得后脊背发凉,脑子里不知怎得想起?了鸣女没有表情却无比灰败的鬼魅一?样的面容,不由?瑟缩着扑倒在地上,匍匐着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话,他这可笑的姿态取悦了我。

  我没有感到不满足的理?由?,鸣女那边的实验就要进入尾声了,那些贪恋长生的老家伙也?如同早先计算的那样成了对付鬼杀队的优质工具人?,但我心里就像是漏了一?个口子一?样,完全感受不到什么舒畅的情绪。

  阿吉这几天也?一?直表现得闷闷的,我其实知道他的心情,大概是对鸣女的处境有了什么感触,但说?到底我也?懒得花精力去安抚他,毕竟我完全可以重置他的记忆。

  “大人?!那些延寿的药丸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出去了!”

  杉田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因为没有得到我答复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滑稽,即使竭力想维持着谄媚的表情,但他的眼睛里分明满是惊惧。

  总的来说?,算是一?场很拙劣的滑稽戏。

  我没打算要杉田苜的命,他也?没有被转化的价值。

  我早料到这家伙之前口口声声的最有地位的大人?物?其实也?不过是第二?等的,真正的实权角色杉田苜是接触不到的,但这也?已经很够了,那方子是我之前让珠世改动过的,牺牲了血鬼术的潜力以保持转化后的理?智,总的算来,那些半截入土的人?类还是赚了。

  “杉田君对吗?”估摸着下马威差不多算是够了,我转过身,没有再看?那个匍匐在地面上像是爬虫一?样的家伙,“其实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但我觉得有时候最好还是能有用的顺手的人?类帮忙办事。”

  背后的杉田苜立刻松了一?口气,开?始用他不算结实的额头折磨我脚下的地板,“咚咚咚”的磕头声又响又乱。

  “停下!”吵闹的声音让我也?烦躁了起?来,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我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碗砸了过去。

  茶碗正中杉田苜的额头,鲜血的气味一?下子蔓延了开?来,但杉田苜不敢动,只能维持着半抬着脑袋的姿势仰望我。

  “杉田家人?口可不少吧,苜君一?定很辛苦呐......”我重新起?了话头。

  “是,是,不辛苦,不辛苦!”杉田苜大声应答,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他的皮肤渗透了出来,和伤口处的血液混合到一?起?,盐分让他刚刚被茶碗碎片割破的创口疼得厉害。

  我转过身,微微俯下身子,杉田苜立刻眼巴巴地望向我。

  “如果杉田家族做得好的话,苜君以后也?是有机会得到恩赐的,只是.......”我看?着杉田苜扭曲的表情,调转了语气,“苜君表现得这么夸张做什么,难道我在您眼中就喜欢这种?滑稽丑陋的表演吗?这可真是......很过分的揣测啊!”

  杉田苜抖得更厉害了,激动混杂着恐惧让他的大脑几乎停止转动,食人?鬼确实令他恐惧,但自己成为食人?鬼这个选择却令他感到了兴奋,那延寿药他偷偷扣下过一?份,却被抓了现行,这也?是他这么害怕的原因之一?。

  杉田苜:“是...是小的太...太激动了,不自觉做出了这样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那之后可要学会控制住表情,不然....”我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白了,杉田苜抖得跟筛糠一?样,面皮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跟打翻了调料盘一?样。

  这滑稽戏已经看?了许久,我也?算厌烦了,干脆就打发他走了,杉田苜立刻千恩万谢地维持着爬虫一?样的姿势,蠕动着向外?退。

  “等下,难道杉田君不准备把垃圾清理?干净吗?”

  杉田苜停住了,见我没有提供工具的意?思?,只得扯着衣服的下摆将地板上的血迹擦净,又忍着疼痛把破碎茶碗的碎片渣子兜在了衣服里。

  等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向杉田苜摆了摆手,他的样子跟刚才相比分外?凄惨,外?面那件和服是近来发财之后新买的,现在却皱的同抹布一?样,原本纯白的底色也?变得脏兮兮的,加上杉田苜乱掉的头发和脑门上仍在淌血的伤,看?起?来就跟糟了一?顿毒打似的。

  我没兴趣再去看?这家伙,说?起?来鸣女那边差不多是到收尾的时候了。

  侍女在杉田苜走后又清扫了一?遍这间屋子,但即便如此,这屋子我也?是不会再呆的了。

  我转了转眼珠,想起?了什么:“阿吉,走吧,今天还要去一?趟游廊呢。”

  “好的,爸爸。”阿吉听话地应答。

  明晚就是十五夜了,我无聊地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时间,这早就是推算过无数次的,简单机械的动作却给了我一?种?奇异的快乐,不知道鸣女现在怎么样了呢。

  光是想象就令我莫名兴奋了起?来。

  鸣女的情况不很好,她身上的伤势不算很重,没有骨折,都是可以恢复的皮肉伤,但大面积的青紫和浑身的疼痛已经几乎将她击垮。

  胜太还在催促着鸣女收拾家里的东西,有价值的大件家具和珠宝早都卖了,可这种?急于脱手的东西当铺给的收购价本就极低,原本上千钱的珠宝贬值到几百钱都实属常态。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喜欢落井下石的,所?谓的雪中送炭是极其罕有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已经被判定为妖怪的鸣女,当铺的老板借着这机会也?是又狠狠压了几成的价格,交易达成之后才装作为难地收下了这些好东西。

  但鸣女分明看?清了当铺老板嘴角几乎无法掩饰的得意?,显然对他来说?,这笔生意?实在很划算。

  “快点啊!你这妖怪是想饿死老子吗?”胜太随手将木碗砸了出去,正中鸣女的肩膀。

  很痛,那里本就有了大块的淤青,但鸣女没有动,她甚至就连正常神经反应带来的生理?性抽搐都失去了。

  “那就一?起?死掉吧。”她冷冷地开?口,身体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的境地不可能逆转,不过是死掉罢了,那问题其实鸣女小时候就想过无数次。

  她出生时候就差点被父亲掐死,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在之后的生命里更是连正式的名字都不具备,鸣女这个称呼不仅仅是艺名,更是她全部?的生命所?在,而现在,那个不算好听却足够贴切的名字不再属于她了。

  所?有人?都叫她“怪物?”或者“妖怪”更甚至“恶鬼”。

  “要死的只有你这个妖怪!”胜太一?下子愤怒了起?来,抄起?桌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砸向了鸣女。

  鸣女无所?谓地站着,她在体力上是完全不占优势的,即便是就这样死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她忽然看?见了那把桧扇,属于月彦君的桧扇。

  鸣女立刻伸手接住了桧扇,那扇子的扇骨很硬,将鸣女曾经保养得极好的手上砸出一?晃血痕,但鸣女却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看?着这把扇子,又想起?了那个男人?有着魔性魅力的笑容和他说?过的话。

  “有特殊才能的存在总是有着特殊的外?在表现,不是吗?”

  “毕竟,现在公认的,最有才能的琵琶师就是目盲且失去双耳的芳一?琴师呀。”

  鸣女确信月彦是知道自己掩盖在麻布底下的面目的,曾经受到的赞赏和菊屋华美的舞台又一?次浮现在鸣女的脑海中,她看?着这把桧扇,不觉潸然泪下,这几乎是她拥有的唯一?的和不久前的风光有关的遗物?了,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琵琶已经被弟弟胜太抢走,说?是好歹能够抵债,只有这扇子还能勾起?她一?丝美好的回忆。

  如果能这样死掉,其实也?还好吧,鸣女想道。

  就在这时,几个大汉破门而入,他们?是花街的放债人?。

  刚才还在鸣女面前耀武扬威的胜太立刻萎靡了起?来,放债人?都是最心黑手狠的家伙,从来不惮以最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

  “主家好心,要放你们?一?马。”领头的放债人?打量了一?下已经被搬空的屋子,挑了挑眉毛,看?向了胜太,“你小子还算识相,现在筹了多少钱了?主家向当铺打听过,起?码该有这个数吧。”

  领头的收债人?伸出一?只手,继续说?道:“乖乖交出来,明晚还能勉强过个团圆夜。”

  后边的几个大汉立刻放肆地嘲笑了起?来,一?时间粗野下流的调笑充斥了整个屋子,鸣女和胜太这样的情况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稀疏平常,说?是团圆夜,没有银钱便是团圆也?只是短暂的,之后哪怕活着也?必然是更加的悲苦。

  做放债人?的要求不少,心狠恰恰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鸣女向后退了一?些,她没有看?弟弟胜太,这个数确实没有错,如果不是弟弟去买酒水的话甚至还算是有余。

  胜太颤巍巍地从身上摸出了一?只钱袋,递到了领头放债人?手上,之后就退到了鸣女身后,用鸣女已经很久没听到过的祈求一?样的语气哀求道:“姐姐......”

  鸣女没有理?会,这几日的虐打已经足够她看?清这个弟弟是什么货色了。“这个数好像不对啊。”领头的放债人?狞笑了起?来,那几个大汉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放债人?是有规定的,如果给出了钱就说?明还能可持续发展,要是给不出......那就随便处置了。

  胜太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他虽然在乐律方面毫无天赋,但这些市井规则却是门门精通,在放债人?数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听这话,立刻把鸣女推了出去,磕磕巴巴地说?道:“大爷们?如果....如果想发泄一?下的话,这妖怪随便你们?玩,小的....小的还有一?把上好琵琶应该可以抵上缺口......”

  鸣女如坠冰窟,那领头的放债人?打量了她半晌,露脸上扯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看?来你小子还算识相。”

  胜太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他将那把曾经承载了鸣女短短几年辉煌的琵琶一?并送到了放债人?手边,然后就躲进了后屋,丝毫不理?会骤然充斥了房间的哀鸣。

  只要不让灾厄波及自己就好了,胜太从角落里翻出一?坛酒,狠灌了一?大口,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见到鸣女的时候她已经几乎没了人?形,手脚都被折断,尤其是那双曾经非常漂亮的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白森森的断骨在黄色的脂肪和暗红的血肉间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独眼只剩下了一?个黑黢黢的肉窟窿,眼周的皮肉已经由?红肿转为青紫色,我蹲坐在她身边,而阿吉不声不响地站在我旁边,他在害怕。

  阿吉虽然已经习惯了捕猎和进食,但屠宰和虐待是完全不同的,何况阿吉曾经见过鸣女作为人?类最光鲜亮丽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具面目全非的活肉就是鸣女。

  在鸣女的身边有一?把扇骨完好的桧扇,上面沾着红红白白的液体和组织,是血浆和眼球的碎片,也?可能还有点其他什么东西。

  桧扇很眼熟,是我之前送给鸣女的那一?把。

  她还在哀嚎,却完全听不出痛苦以外?的任何情感流露的痕迹,就好像曾经能用演奏出那么能引起?共情乐曲的芸者已经完全死去了。

  “鸣女,你还想活下去吗?”我有些失望地问。

  地上的活肉痛苦地蠕动着,在只剩下一?丝清明的意?识里做出回答。

  她不想,已经是这样丑陋的姿态了,即便苟延残喘地活着也?完全没有意?义,就算活下去,那也?除了一?条烂命之外?就别无所?有了。

  刚刚那一?场折磨是放债人?的狂欢,这些人?早都是扭曲的了,鸣女愈是悲惨,他们?的兴致便愈高,而她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领头的放债人?将那把绘有月夜紫藤的桧扇缓缓展开?,接着就是绝望,那只带给鸣女无数绝望的独眼没有了,但她却完全没有解脱的感觉。

  眼球被钝器穿透搅碎的感觉不算太疼,或者说?,跟刚才十指被一?根根折断,指甲被连根拔起?的疼痛比起?来,实在不算太激烈,她只觉得思?想变得越来越慢,时间也?变得恍惚,下流的笑话和恶毒的咒骂都变得远去了,鸣女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菊屋那漂亮的有着瑰丽装饰的舞台。

  现在本应该是她作为艺伎的巅峰,可她却在这时候跌入了地狱最深处。

  真漂亮啊,鸣女想,华美的大房子,高高的楼台,还有....还有那把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琵琶,以及无数慕名而来的听众。

  “你还想再弹一?曲吗?”我再次问。

  “想.......”她已经太虚弱了,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

  哪怕只是幻想,鸣女还是不假思?索地应答了,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声音好像月彦君啊,可是现在的自己这样丑陋,甚至连再演奏一?曲琵琶都做不到了。鸣女下意?识地想动一?动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手,却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轻微但竭尽全力的动作只让她的身体黏附了更多赃污。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我站了起?来,发动了血鬼术,手臂生出的藤蔓将鬼血注入了鸣女的身体。她现在的感情太平和了,但这个试验好歹倾注了我不少精力,聊胜于无吧。

  鸣女的转化有些特别,她没有拼命翻滚挣扎,可能是之前的折磨已经将她的痛觉神经逼至阈值,所?以转化平静得出奇。断掉的骨头被蠕动的组织包裹了起?来,皮肤表面的青紫淡去,转为莹润的白色,鸣女的脸上渐渐地竟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真奇怪,我完全看?不出她的生命有什么值得她笑得这么幸福满足的地方,垃圾一?样糟糕并且无能的弟弟,天生畸形带来的排斥和苦难,即便是在菊屋曾经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地位,也?只不过是一?件使用寿命有限的消耗品。

  时间差不多了,这个夜晚应该够她完成转化,我转身就要回去,却被阿吉扯住了衣角。

  “爸爸,她在喊你的名字......”小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同情也?有嫉妒。

  “啊,那大概是吧。”我没有再看?的兴致,有些事情等一?个结果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过程,这件事从开?头到结尾都没有任何观赏性。

  阿吉顿住了,松开?了扯着我衣角的手,我也?没管他,径直走向了菊屋所?在的方向,以阿吉的能力,这游廊完全不存在危险,我也?大概清楚他是想做什么,总不过是要去帮鸣女准备好第一?餐血食而已。

  菊屋当然不可能因为失去了鸣女的琵琶而没落,这间茶屋依然是游廊里一?等一?的销金窟,老板娘热情地迎接了我的到来,啊,这说?法也?不算真切,准确地说?,这间茶屋是属于我的。

  看?着这间生意?因为怪谈而一?时大盛的茶屋,我感到了一?阵安慰,即便鸣女那边失败了,这也?不算是亏本买卖。

  鸣女那张鬼怪一?样的面容已然成了客人?们?的谈资,他们?极尽夸张地把鸣女说?成了食人?的恶鬼,生而有异,鬼胎转世,混迹在这游廊之中就是为了伺机择人?而食。就连最落魄的从来只找些街头夜莺的穷鬼都好似见过鸣女食人?的画面一?样,对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津津乐道。

  菊屋的舞台上换了新的艺伎,艺名叫雪乃,能歌又善舞,一?双美目漂亮极了,但琴艺到底是欠缺了些,我看?了一?会儿就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这里,而阿吉自然还在鸣女那边,他的表情既认真又严肃,竟然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来。

  产屋敷当主所?在的地方距离曜屋是很有些距离的。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黑死牟坚决不愿意?呆在那箱笼里边,继国缘一?对此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

  鬼杀队的生活从来与平静无关,而供给这些剑士的物?资全是产屋敷家的产业,但近来情况变得麻烦了起?来。倒不是产屋敷的祖产有什么问题,而是鬼杀队的成员遭到了很多平民?的排斥,这次的柱合会议一?来是商讨这件事,二?来其实也?是出于对这些鬼杀队成员的照顾,加入鬼杀队的人?大都已经失去了亲人?,一?起?搭伙过节也?算顺理?成章。

  “继国缘一?,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黑死牟突兀地问。

  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继国缘一?还能这样平静地去鬼杀队开?柱合会议,明明已经做出用活祭来喂自己这样的恶鬼的行径了,甚至还带上了已经是鬼物?的自己。

  “兄长大人?怎么会这样想?”继国缘一?停住了脚步,他缄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因为鬼杀队的大家希望我过去。”

  黑死牟又问:“带着恶鬼去鬼杀队?神之子缘一?还真有奇思?妙想。”

  继国缘一?听出自己的兄长是排斥去鬼杀队了,但他本来也?就不准备让黑死牟去到鬼杀队,所?以之前也?没想到要解释,沉闷地应声之后又用那双赭红色的就像是太阳一?样的眼眸看?向了黑死牟。

  这场景说?来有些滑稽,黑死牟三双瑰丽的鬼眼对上继国缘一?,他感到有些莫名地紧张,又有些不安,继国缘一?已经完全不正常了,也?可能这个胞弟从未正常过。

  “我会把兄长安置在附近的,等到鬼杀队的大家都睡下,我就出来和兄长一?起?度过十五夜。”继国缘一?顿了顿,看?向了天空,今晚的月亮形状已经很圆满了,“今天其实也?可以算是月圆了,现在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黑死牟没有再说?话,他完全理?解不了继国缘一?在说?什么傻话,明明选择了鬼杀队,却还把恶鬼当作家人?,即便是神明,摇摆不定也?是注定不可能有好下场的,但他实在没有能力去指责胞弟的愚昧和天真,能够厚颜无耻地端着兄长身份的继国岩胜早都死掉了。

  现在活着的是剑之鬼黑死牟,他所?追逐的只有至高的剑技而已,其他的...不过是身为鬼的忠诚,现在装模做样地留在继国缘一?身边也?仅仅是为了完成鬼舞辻无惨的指令。

  见兄长许久没有回答,继国缘一?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小的荷包,里面是一?只粗糙的笛子,和精美的有着花纹的荷包比起?来显得无比寒酸。

  黑死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当然记得这支笛子,幼时天真可笑不自量力的承诺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继国缘一?小心翼翼地用绢帕擦拭了一?下那笛子,有些笨拙地开?始了他的演奏。这是一?首很短的曲子,似乎是儿歌的配乐,曲调却并不欢快,甚至显得格外?诡异,缘一?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停下吧,缘一?。”黑死牟打掉了继国缘一?手中笛子,他终于想起?了那首曲子是什么了,其中的含义让他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那曲调是笼目歌的配乐。

  继国缘一?的心情立刻失落了起?来,他背过身蹲了下来,捡起?了那支笛子,清理?之后再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紧贴心脏的位置。

  ‘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

  白鹤与乌龟统一?的时刻,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笼目歌

  黑死牟默默在心里补全了最后的答案。

  ‘是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笼目歌:这童谣的最后一句有个含意“在那时刻背后面对鬼的,就要代替笼中的鸟儿当替死鬼”。

  这章六千多字,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谢谢大家白白的液体和投雷!顺带九点那章准备在作话送个短篇番外,除了阿江不让写的东西之外,大家可以点梗哦~可以在评论里说想要什么!

  杉田苜=卖药工具人,忘记也没事!

  阿屑真的是混蛋,大家....二次元世界不要套入三次元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d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d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